2.8龙升九五
天门何所在,是渡是浮屠
暮色西陲
一壶黄酒,一只烧鸡,两斤猪头肉。
荷叶包着肉,泥坛封着酒。
本该下了山的孔晓礼这时却又不知从哪里提来这些东西,哼着小调儿,
晃悠悠的向这浮渡群山之中一处孤峰走去。
孤峰之上,乱石当中
那个浑身都写满岁月的老人还守在那方石刻的棋盘前。
“臭棋篓子!别下了,你就是再琢磨几十年,也下不过我孔晓礼。”
孔晓礼走到那个坐在棋盘前尽显佝偻之态的老者面前盘膝坐下,拿袖子扫了扫地上的灰尘,
咳嗽了一声,随手一点,用石头做了两个石碗,将酒肉铺开,给老者倒了一碗。
“好久没来看你了,今天重阳,我给你带了酒肉,咱们来喝一杯!顺带啊,有好消息要告诉你!”
老者闭着眼,似乎是睡着了,神态安详,却是不闻不应。
孔晓礼意识到有些不对,抬头看了一眼老者,大吃一惊,
放下酒坛子赶忙爬到老者身前用力摇晃着他
“老家伙!老家伙!臭棋篓子!别睡了!你醒醒!”
半响,老者才缓缓睁开眼,似乎是从睡梦中惊醒,微微眯着眼,
待看清眼前人,脸上又浮现出笑意:
“您来了,想不到,能再看您一眼,一饮一啄,果真莫非前定。”
“老家伙,你睡糊涂了?你跟我客气什么?”孔晓礼罕见的有一丝慌神:
“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?”
在他的眼中,那个本该神秘莫测的臭棋篓子,这时却气若游丝,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。
老者好像清醒了一些,将背稍稍挺直了些,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孔晓礼的面庞,满是慈祥
“这些年,老朽一直蹭你的酒水喝,可老朽身无分文,也就不觉得亏欠什么,但今日老朽做了一单买卖。”
老者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币,十元的面值。
“就用这十元,再买你最后一盏酒吧。”
孔晓礼一瞬间泪如雨下:“老家伙,谁要你的钱啊,今天下午,那山上装疯卖傻的道士是你吧,你忘了,天罡三十六般的变化,你都教给我了,你换身行头我就认不出来了?你那时不还好好的嘛?”
“那都是老朽年轻时走天下的行头,许久没穿过了”老者笑容中似乎有些得色,但眼神开始有些止不住的溃散。
“都在老朽装棋用的那个小布袋里,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,要是喜欢,就拿去吧,留个念想。”
“那时啊”老者似乎在追忆什么,吃力的将那碗酒水用双手缓缓的端了起来:
“应龙不是道士,但是行骗起来,天下七国,谁也没怀疑过。”
向碗中看了一眼,又喃喃自语到:“就连您请我喝的第一盏酒,也是应龙我一张嘴骗来的不是?”
“现在,轮到应龙,就用这买来的酒,请您喝一盏了。”
“老家伙,你想请谁喝酒,你告诉我,我请他喝,喝好酒,天天请,把他灌醉了、灌吐了,你别走,好不好?”
孔晓礼接过老者手中的酒,泪眼模糊,看着这个仿佛可以一直老而不死的老妖怪突然要离他而去,
孔晓礼这一世的生命中,第一次,有了无所适从的惶恐。
“臭棋篓子,我再也不赢你的棋了,好不好?
你不是要找天门嘛?我有线索了呀,我找到那把钥匙了!
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,你怎么就要走了?
你这样的人,怎么会死?
你走了,谁教我道法?
我的道又该往何处去呀?”
这一刻的孔晓礼,面对一直以来亦师亦父的老者行将离去,
就像是即将失去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,
是如此的手足无措、惶恐不安。
“你,要找到你自己呀。”
老者漫长的生命里,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,他这样年纪,
早就不是一句知天命可以概括的了,
所以哪怕是生命中这一刻的到来,仍显得无比平和。
老者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远方,西垂的落日逐渐收敛光芒的那一刻,一轮明月出现在了天空之上。
日月交汇,天空中似乎隐隐有一道门户显现而出。
“应龙的时辰,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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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巨大的黄色飞龙划破天空,从天门中飞出,降临在浮渡之上,
巨大的双翼一展,便将群山笼罩
龙威之下,整个浮渡风云变色,
阴云密布,狂风肆虐
大片的雾气,正向着山中聚拢
山脚下,刚领着众人下了山的国文先生看了一眼天象,大叫道:不好!日月并辉,阴阳相会,此乃龙升九五,飞龙在天之象,马上要变天了,山中不可久留,大家加快速度,赶快离开这里。”
飞龙在空中盘旋了一下身姿,然后龙尾一摆,
笔直的向孤峰中的那半圆形的建筑飞去,更多的龙出现了,
东乾九州之地,在应龙之后
蟠、螭、蛟、虬、天、黄、地、青八条天龙
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条地龙
合计十四条神龙从天门降世
一瞬间,天雷滚滚,九州震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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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字一号间内,本该歌舞升平的地方此时一片狼藉,
帷幔纷飞,落红满地。
但众人无暇顾及,
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房间中央,那个小小的少年身上。
此时的白觉周身正散发出强烈而刺眼的白光,
一道又一道的龙魂从天空落下,扎入白觉的胸中,不见踪影。
春烟,夏寒,秋语,冬月四女,
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异象,
齐齐护持在了留人凤的四周,抵挡住周边磅礴的天地大势。
剧烈的疼痛,让白觉抑制不住的佝偻在了地上。
白觉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胸腔,
那里丝毫无损,连衣服都不曾刺破。
疼痛,是由内而外发出的。
自己这是怎么了,为什么会如此心痛?
只是一瞬间,白觉就痛的泪眼模糊,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。
一帐相隔,留人凤那双从不轻易流露出情绪的眼,也缓缓的落下了眼泪
“他走了。老家伙,现在,连你也走了。孤,就真要成孤家寡人了。”
风声呜咽,如泣如诉,回荡在整个山谷之间
从穹顶吹进的风,刮得更猛烈了,连地上的花瓣都被席卷而起。
那一瞬间,帘扉洞开,花瓣飘零如血,
一双泪眼对上了另一双泪眼,
“凤姐姐,你怎么哭了?”
“你呢?又为何而落泪。”
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的心好痛。”
“心痛,是你忘了,你该记得的人。”
“该记得的人,不该忘记的人,比生命还重要的人。”
白觉头痛欲裂,终究是按捺不住这巨大的痛苦,昏了过去
“主母,小公子这是怎么了?”
一旁的秋语看着就算处于昏迷中,仍承受着无尽痛苦的少年,很是有些心疼。
夏寒,身着赤金甲,手持止殇戈,红发赤瞳,英姿飒爽,正横眉挡在闻人凤面前,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夫人,神龙现世,天地变色,这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?”
“九州神龙……不是被该主人封印在浮渡阵中嘛?”
一头白发垂肩,眉心点着一点朱红,白衣白甲,周身散发着蚀骨冷意的冬月,人如其名,整个人宛如九天之上,清冷而高傲的月宫仙子,这时正按着方天戟,语气中也满是疑惑。
“夫人,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,他是不是死了?"领着白觉过来的春烟小姑娘更是有些手足无措,神色中满是慌乱,想要靠近却又被那庞大的气息压着不能动弹。
“他死不了。”
留人凤看着眼前的白觉,一双凤眼中很是神色复杂,
有赞叹,有恍然,更多的,却是不解。
“原来,这就天门之秘。”
留人凤凤步轻移,绕过夏寒,无视这煌煌天地之威,
缓缓走到白觉的身前,看着这个处于痛苦中的少年。
“撷九州十方龙脉,采东乾千年运势,成浮渡一阵。
世人皆道,既然他说这阵成天门,那天门中,必然藏着通天之法。”
留人凤的语气中,带着一丝嘲讽。
“如今才知这天门,岂止是通天之法。
浮渡、浮渡,这是要举东乾之力,渡他一人成神啊。”
“可是夫人,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夏寒性如烈火,平日里一惯心直口快,这时问的不加思索。
“既然主子要渡人成神,为什么不是夫人您,偏偏选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?”
“因为只能是他。”留人凤似乎明白了什么,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图。
“孤更想知道,如果这才是成神之法,那么他抛弃孤、抛弃东乾,带着我东乾神秘测之根基,到底去了哪里?”
“若不是他,千年前与王庭一战,我东乾何至于惨败如斯?!”
留人凤抬起头,一双眼中尽是挥之不去的冷色。
本章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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